【小杰X亚当】醉
Summary：在亚当成为潮头岛继承人的那晚，小杰与亚当的一次“酒后吐真言”。
标题终于不再是龙种与私生子了,tag或许可以叫Jacaddam?
这里采用了“亚当和埃林是‘海蛇’私生子，玛尔达本身有龙血”的这种猜想
亚当迷迷糊糊的从躺椅中醒过来，揉了揉眼，看着窗外如墨汁般浓的夜色，不知道此刻是猫头鹰时还是鬼时，回房后本来只是想在躺椅上坐一会，但是今晚的酒劲实在太大，竟然就这么睡着了，一连做了好几个和母亲弟弟一起出航的梦，直到最后一次航行遇上了暴风雨，比船还高的浪打在他的头上才把他弄醒。亚当抹了把脸，擦去那并不存在的海水，站起来活动下身体，准备上床睡觉。
脱衣服的手在触到臂膀上的纹章时停住了，他正穿着一件蓝色天鹅绒的上衣，厚实又暖和，左臂上精致的刺绣不知道费了裁缝多少个时辰，亚当摩挲着海马纹章，慢慢踱步到镜子前。照镜的方式能更直接的看清它，那是象征着瓦列利安家的昂首海马，宣告着这个显赫家族的族语：“古老，真实，勇敢”，亚当凝视镜子中的自己，相貌并没有任何改变，只是身上穿的粗麻布料换成了天鹅绒，袖口还用金丝镶边，经常光着在甲板上跑动的脚也穿上了靴子，腰间还别上了一把佩剑，就像···就像自己曾在人群中遥望着的那些贵族老爷。
晚宴的一幕幕快速闪回在眼前，豪华的大厅，暖黄的烛火，丰盛的菜肴，陌生的人群，母亲紧握着自己的手，烧伤未痊愈的埃林吵着要来见世面，女王因身体不适而缺席，代替她出席的是小杰与贝妮拉，还有那位一直用慈爱与赞许的目光望着他们的老人－－“海蛇”科利斯·瓦列利安伯爵，他应该叫“祖父”的人······想到这里，亚当的心里泛起一阵异样，本以为“祖父”举办这场宴会只是为了庆祝自己身份得以扶正，成为瓦列利安家的人，但宴席中，他突然向众人宣布自己将成为潮头岛的继承人。亚当想不起听到消息那一刻自己是什么感受了，只记得他环顾四周，看到的是一张张安静的、模糊的人脸。“敬潮头岛的继承人，我们勇敢的龙骑士，亚当·瓦列利安爵士！”主桌上，小杰首先起身，举起酒杯，高声致辞，身边的贝妮拉也立即放下鸡腿，端着酒杯起身祝贺，随后是满厅的掌声与祝贺声。亚当试着回忆起当时小杰的表情，但酒精阻挠了他，但自己当时期待看到的又是什么呢，他也说不清。之后不断有人笑着向他敬酒，亚当看着杯中殷红的佳酿一杯杯下肚，至于他们说了什么，他一概不记得了······亚当后退几步，不再看向镜子，室内的黑暗如潮水一般涌来，可能这一切才是一场梦，梦中与母亲和弟弟在海上航行才是真实。他又想起了，宴席的间隙中，已经喝了好几大杯酒的他鬼使神差地问了母亲憋在心里好多天的话：“妈妈，您本也可以拥有一条龙的。”短暂的几秒后，他听到了答案：“是啊，但我更喜欢躺在船上看星星。”酒气又开始涌了上来，他茫茫然地站在黑暗中，不知什么是虚是实，脑海中突然响起一声声清脆的鸣叫声——也许，只有龙才是真实的。
亚当大跨步出门，匆匆向门口的守卫点头示意，径直穿过石廊，走出龙石岛古老的要塞。海风轻轻拂过他的脸颊，卷起他的银发，轻飘飘的感觉令他回想起了第一次骑着海烟飞翔时无以言表的激动，一想到这，亚当加快了速度。月色异常惨淡，从城堡到龙群栖息的院子里没有多余的火光照明，某个瞬间亚当也迷惑自己怎么没带一盏灯出来，但这个念头转瞬被将要见到海烟的喜悦冲淡，两次踩到小石子脚打滑，也没有减去步伐中的轻快。闻到了空气中那种独属于龙的气味越来越浓，亚当知道自己离目的地不远了。但是，遥望庭院深处，已经有一盏灯亮在那里。
亚当终于回想起来了，宴席上，当他望向主座的时候，看到的是一张礼貌微笑的面孔，但他只觉得那遥远而陌生，全然不似平日驯龙时那般，那般···亚当一时间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，回忆中的笑容和远处怔住的脸庞重叠在一起，两双眼睛隔着寒冷的空气，都带着点错愕望向对方。亚当看着那一点烛火在夜里微微跃动，将他的身躯笼罩在一片温暖的橘黄中，四周万籁俱寂，夜色浓重，唯有那一处亮光，好像地上的一颗星星。亚当不由自主地放慢脚步，这一段距离好像走几步就到，但又感觉漫长无比，不知道走了多久，翻腾的脑海中有许多想说的话，但真的走近时，又一时语塞。
“看来我们想的都相同。”小杰先打破了沉默，亚当点点头，两人相视一笑。小杰移动灯盏，将火光移向一边，亚当顺着看过去，沃马克斯正躺在那舒舒服服地睡大觉，鼻息吹起一层细沙，吃了一半的羊开膛破肚摆在面前，鲜血早已凝固。“但看样子，我来晚了。”亚当很想知道海烟是不是也睡了，小杰似乎也看穿了他的心事，将蜡烛移到两人中间，淡淡地说：“我们一起去看看海烟吧。”
已经有骑手的四条龙都群居在这个庭院里，平日里的驯龙练习也都是在这里进行。两人并肩同行在熟悉的路径上，绕过相拥而眠的沃米索尔与银翼，它们可算得上是比“人瑞王”杰赫里斯与“善良皇后”亚莉珊相伴更久的夫妻了。海烟居住在庭院最深处，当两人走过去的时候，亚当不出意外，又略带失望地发现，海烟也正在睡梦中。
“可能此时此刻，像我们这样的闲人再也找不出了，连龙都不乐意奉陪。”小杰笑着说。
亚当无奈地表示赞同，看到海烟之后，心里顿时踏实了很多，没来由地觉得安稳——或许这就是小杰平日里提到过的“心灵相通”，但内心里还是有一丝丝失落，虽然一时酒气冲动，不知道为什么就莽撞地跑了过来，但心里果然还是存了一丝念想，想要骑龙飞一飞的。
“历史上好像还没出过醉酒骑龙的事例，或许瓦雷利亚史书中会有记载。”小杰看着亚当红润微醺的脸颊，笑着说。
亚当被说中了心事，只觉得脸又红了一分，回嘴道：“你不是也喝了酒。”
“我敢打赌，我绝对没有今晚这场宴席的主角喝得多。”
亚当无话反驳，宴席上一堆人向他敬酒的回忆再次席卷而来，他们的面目模糊，但手中酒杯里的酒是真实的，每一杯都加重了他的醉意，仿佛漩涡中的小船，不得不随波逐流，太多的心绪凝结在心头，到嘴边只化作了一声叹息：“我···我从未想过这些···”
小杰微微摇头，凝视着海烟，说：“这都是你应得的。”
亚当苦笑着说：“我想成为龙骑士，想成为歌谣中的英雄，想听到水手们晚上聚在油灯前讲着我的传奇故事，想让母亲和弟弟生活得更好，我也不想···不想让科利斯伯爵失望，他对我们一家都很好，他···”
“你醉了。”小杰立刻打断了亚当的话，扭头直视着他的眼睛，那些未说出口的话就被堵在了喉咙。两人陷入了异样的沉默，只有龙群轰隆的呼吸声，与草丛中此起彼伏的虫鸣声萦绕在左右。亚当看着小杰，他又换上了宴会时那种微笑，是众人眼中彬彬有礼的龙石岛亲王，但烛光映在那棕色的瞳孔里，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。
“我们都是兰尼诺·瓦列利安爵士的孩子，是同父异母的兄弟，你的身份已被扶正，我会继承铁王座，你比小乔要大，自然该由你来继承潮头岛——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。”杰卡里斯温和地说，像是在聊家常，但言语中带着果断与不容置疑，有更深重的情绪隐藏其中。
不，不是这样的，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心底反驳，酒气在脑海中翻涌，将深埋在心里的残缺片段抛出来，一些孩童时期看不懂的肢体接触的小动作，在之后往返的航行中都被抛之脑后，但是当那位老人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，让原来的生活天翻地覆时，那些童年时的疑惑豁然开朗，母亲一再坚持的说辞，三缄其口回避的问题，不用明说，他其实都知道了……
“兰尼诺爵士是什么样的人呢？”亚当看着海烟周身华美的鳞片说：“我只知道他是海烟之前的骑手。”
这下轮到小杰沉默了，他沉思了一会儿，才惆怅地说：“他，是位善良的爵士。”说话时，目光从海烟飘向远方黑暗中，“其实，我已经记不清他的脸了，他去世的时候我还很小，我只能记起某些我们一起生活在龙石岛的模糊映像。但是，每次他带着我们一起玩耍，一起在船上航行的时候，都会给我们讲许多离奇的故事，我们可开心了，我和小路小乔都很喜欢他。”
“我的，不，我们的父亲原来是这样的啊。”亚当抚摸着海烟的头，仿佛能从中找出兰尼诺的痕迹。
“是啊。”小杰苦笑着摇摇头，抬头望着天空，“父亲去世很久了，我很想他。有的时候，我会觉得他化作了天上的星星，正在看着我，看我有没有保护好妈妈。”
亚当也抬头向上看，但是今夜的天空是材质上好的黑天鹅绒，月亮都觅不到踪影，更不用说星星了，他笑了笑，说：“原来你也醉了。”
“确实，我也醉了。”小杰摸了摸额头，叹了口气：“恐怕世上再也没有像我们这样的两人了，两个醉汉，说着不能告诉别人的糊涂话。”
两人相视一笑，都读懂了彼此眼中的情绪，这是他们之间一种奇妙的，如同兄弟般的默契。亚当淡淡地说：“真希望我们能是兄弟。”
“难道我们这些天的相处，还算不得亲如兄弟吗，”小杰笑着，换上了轻松的口吻，眨眨眼看着亚当，“哥哥？”
亚当立刻想起了许多天前，贝妮拉拦住他，详细地问了他出生的具体日子后，对着身边的小杰，笑眯眯地揶揄道：“我就说嘛，这下你可不是家里最大的了，你也要叫他哥哥呢。”当时自己和小杰只是尴尬的笑笑，这下乍一听到这话真从小杰嘴里说出来，浑身一激灵，没忍住笑出声来：“哎呀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，除了埃林之外，还没有人这么喊过我呢。”
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，笑声飘散开去，溶进无边的夜色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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